
1955年9月27日银泰证券,北京西山脚下秋风微凉,解放军首次授衔典礼在怀仁堂举行。军乐响过,身着崭新军装的授衔干部从金黄色的地毯上依次通过。名单里有一个名字,很多人并不熟悉——。可当他的中将肩章亮出时,几位老战友忍不住轻声议论:“他就是当年大渡河那条小船上的领队孙营长?”一句闲谈,把思绪拉回二十年前的激流险滩。
时间拨到1935年5月23日傍晚,四川安顺场上空阴云压城。红一团的先遣部队秘密逼近大渡河。杨得志望着河面,低声对身旁的营长孙继先说:“明早抢船,你挑人。”孙继先点头,没有多一句废话。河对面枪火随时可能覆盖,他心里清楚:小船只有一条,要想上岸,只能硬拼速度与胆量。
摸黑突袭,先解决岸边守军、再夺船、再抢渡——这是刘伯承和聂荣臻交给先遣团的要点。夜色里,孙继先把两百来号战士分成三股,他亲自带第一波。短促的冲锋号吹响后,十几分钟之内,守敌火力点被炸成一片火海。枪声停下,熊尚林扯着嗓子往河里跑。他看见一队敌兵已登上那条独木舟,情急之下大喊:“把船放下!”敌兵愣神那一刻,他已跳上船舷扣动扳机。几秒钟的僵持,小船被夺回,安顺场的“船关”就此打开。
24日天刚蒙蒙亮,安顺场一侧已聚满等待渡河的红军。河宽不过百米,可水流每秒四米,带着旋涡冲浪一样。孙继先把“奋勇队”名单一字排开:连长熊尚林、副连长黄祥、机枪手聂秋风……一共十八人。“先过九个,后过九个,船里不能多装一个人。”他说话时刻意压低声调,却掩不住昂扬劲头。
上午九点整,小船推入激流。刚行十余米,敌军火力就像倾盆暴雨一样。孙继先蹲在岸边,死死盯住船影。那边熊尚林伏在船头银泰证券,用身体给舵手挡子弹。此刻炮兵阵地启动,赵章成的一发炮弹呼啸而去,炸塌对岸的机枪掩体。爆炸烟雾腾起,水面短暂安静,船身抓住空档猛蹿,终于撞上对岸浅滩。第一批成功着陆。
紧接着小船返回,这回轮到孙继先本人率队。他跨船时,对岸传来熊尚林的呼喊:“老孙,快,上来!”一句呵斥带着川音,穿过河雾,还真提了士气。船刚离岸,敌人已经调来两个连队在河堤集结。第二次渡河处处是弹痕,船底被打穿一掌大的洞,河水不停涌入。划桨的王志顺干脆脱掉上衣,一边堵洞一边划,船身东摇西晃,终于撞上对岸礁石。十八位勇士全部登岸,强渡大渡河的最惊险时刻宣告成功。

此时距离主力赶到还有两日,任务远未结束。孙继先组织追击,沿着河岸抢下两条逃敌遗弃的小船,保证后续部队昼夜循序过河。25日晚,毛泽东率红军右纵队陆续抵达,安顺场一侧火把成片。26日清晨,左纵队已经出发赶赴泸定桥。18勇士只休息了不到三个时辰,作为向导再度领船迎接后续部队。连续作战三昼夜,他们手掌磨烂、臂膀肿胀,却没有一人退下队列。
长征胜利后,命运各自分流。孙继先调任129师,熊尚林留在平西抗击日军。据战友回忆,1942年夏季转移时,熊尚林藏身农舍遭日伪便衣突袭,中弹牺牲,年仅二十九岁。那一桩烈士登记表上只写了八个字:平西突围,临危成仁。

抗战全面爆发期间银泰证券,孙继先先后担任772团参谋长、晋冀鲁豫野战军支队长。解放区缺弹少药,他顶着缺粮把山东顽敌拖在山区;孟良崮、淮海、舟山群岛,每一场战斗都能见到他的指挥旗语。1949年冬,他带队南下,接管浙江奉化港口。夺岛之后,他对部下说过一句话:“今天是大海,明天可能是天空。”谁也没想到,这竟成了他后半生真正的注脚。
1952年志愿军换防,他以20兵团副司令员身份进入朝鲜。仅半年,中央突然下达口令:全兵团秘密回国,保密级别“绝密”。集合地,是甘肃酒泉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。初到营地,风沙卷人,盐碱地寸草不生。军官们议论纷纷,“战场换成沙漠,这次要干什么?”孙继先站到卡车车厢上,举起手臂:“干在戈壁滩,埋头在青山。同志们,咱们要给中国人造新的长空。”一句口号,压住了所有困惑。

从1954年开始,20兵团拆番号、改建制,转身成为我国最早的导弹靶场基干力量。戈壁滩上没水没电,官兵用废旧油桶接露水,用马车拉石头。孙继先把办公室设在一顶旧帆布帐篷里,白天监督施工,夜里研读苏联技术资料。一次深夜,两名年轻参谋跑来报告:“风力八级,塔架锁不紧。”他匆匆披上大衣跑向工地,几分钟后回头大喊:“扶住横梁!”那晚塔架稳住,大家才知道这位老营长的嗓子依旧如当年大渡河上般有力。
再说授衔那天。申时过后,典礼结束,孙继先把中将肩章轻轻放进怀里,翻看名单。十八人名单里,能够出席授衔的只剩四位,其中三人被授予大校。一位记者好奇追问:“当年渡河的十八勇士,如今您的军衔最高,您有何感想?”孙继先心里一沉,沉默片刻,只道:“他们要是都在,比我高的不只一人。”
强渡大渡河,是18支生命同舟共济的逆流而上;1955年授衔,则是革命队伍二十年风雨的集中检阅。孙继先摘得中将,不只是因为资历,更因为后半生在戈壁编织的“航天港”打下了底子。18勇士里,熊尚林化作山坡上一抔热土;其余人或转入地方,或调往其他军兵种,最终都在不同岗位上为共和国添砖加瓦。

多年以后,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展览馆里,那张黑白照片孤零挂在墙面:天幕微亮,戎装笔挺,孙继先的目光看向远方。无声的影像提醒着观众——55年授予中将军衔的那个人,曾在大渡河畔挽起衣袖,把命赌在一条漏水的小船上。成年后,他又把军旅后半场赌给更浩瀚的天空。十八勇士的最高军衔,不只是肩章上的两颗金色星,也是一座民族从河流向太空跃升的里程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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